东海有勇妇
作者：李白 / 时代：唐代
作品原文
梁山感杞妻，恸哭为之倾。金石忽暂开，都由激深情。
东海有勇妇，何惭苏子卿。
学剑越处子，超然若流星。
损躯报夫仇，万死不顾生。
白刃耀素雪，苍天感精诚。
十步两躩跃，三呼一交兵。
斩首掉国门，蹴踏五藏行。
豁此伉俪愤，粲然大义明。
北海李使君，飞章奏天庭。
舍罪警风俗，流芳播沧瀛。
名在列女籍，竹帛已光荣。
淳于免诏狱，汉主为缇萦。
津妾一棹歌，脱父于严刑。
十子若不肖，不如一女英。
豫让斩空衣，有心竟无成。
要离杀庆忌，壮夫所素轻。
妻子亦何辜，焚之买虚声。
岂如东海妇，事立独扬名。
作品背景
此诗大概是天宝五载（746）夏，李白游山东济南时所作。诗中以热情的语言和夸张的笔法，描述了一位勇敢侠义的妇女为丈夫报仇的事迹。据诗云：“北海李使君，飞章奏天庭”可知实有其事。这首诗即事命题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现实生活及风俗习尚。
译注对照
梁山感杞妻，恸哭为之倾。梁山的倾颓，是因被杞梁妻的恸哭所感动。梁山感杞妻，恸哭为之倾：用杞梁妻哭倒城墙事。
金石忽暂开，都由激深情。这真是深情所在，金石为开啊。金石：《后汉书·广陵思王荆传》：“精诚所加，金石为开。”
东海有勇妇，何惭苏子卿。东海有一位勇妇，其英勇之事迹，一点也不比关东为父报仇的贤女苏来卿差。勇妇：胡震亨云：“勇妇者，似即白同时人。”苏子卿：当为苏来卿之误。
学剑越处子，超然若流星。她曾向越处子一样的击剑名家学剑，超腾跳跃，快若流星。越处子：春秋时越国一个女剑侠。参见本集《结客少年场行》注。
损躯报夫仇，万死不顾生。她为夫报仇，慷慨捐躯，万死不顾。
白刃耀素雪，苍天感精诚。她手执雪刃，其精诚可感上苍。
十步两躩跃，三呼一交兵。十步两跃，三呼一击地与仇人交战。躩跃：跳跃。
斩首掉国门，蹴踏五藏行。结果将仇人之头，高悬于城门之上；将仇人之肠肺，用脚践踏为泥。掉：悬挂。国门：都城门。蹴：踢也。五藏：即五脏。藏．原作臧，误。
豁此伉俪愤，粲然大义明。以此来报答其夫妻伉俪之情，此举大义粲然，为人称颂。伉俪：夫妻。
北海李使君，飞章奏天庭。北海的李使君，将此事上奏朝廷。北海：即青州。天宝正午改加北海郡。治所在今山东益都县。李使君：使君，原作史君，误。
舍罪警风俗，流芳播沧瀛。朝廷下旨免罪，以警风俗。其事迹在东海之畔诸郡厂为传颂。沧瀛：王琦注：“沧瀛，谓东方海隅之地。又，沧州，景城郡；瀛州，河间郡。与青州北海郡相邻近，似谓其声名播于旁郡也。”
名在列女籍，竹帛已光荣。从此她的芳名著于《列女传》之中，在史籍上万古流芳。
淳于免诏狱，汉主为缇萦。汉朝肘，皇帝因缇萦而免了其父淳于公的牢狴之灾。淳于免诏狱：淳于公。西汉人，为齐太仓令，有罪当刑。系之长安。其有五女，无男。
津妾一棹歌，脱父于严刑。战国内，赵国的津吏之女一曲棹歌从而使其父脱了严刑之苦。津妾：名娟，赵河津吏之女。
十子若不肖，不如一女英。由此看来，就是有十个儿子，若都是些不肖之子，也不如一个女中豪杰。
豫让斩空衣，有心竟无成。以前，战国时的刺客豫让，空斩赵襄子之衣，虽有壮心而其事不成。豫让：战国时刺客。事见《战国策·赵策》。
要离杀庆忌，壮夫所素轻。春秋时刺杀庆忌的刺客要离，更是为壮士所不齿。要离：春秋时吴国刺客。事见《吴越春秋·阖闾内传》。
妻子亦何辜，焚之买虚声。其妻子儿女又有问罪？竞让他焚死以邀买虚名。
岂如东海妇，事立独扬名。 他们哪里能比得上这位东海的勇妇啊，事成之后，在青史上独擅美名！
文学赏析
全诗分为四段。“梁山”四句为第一段，是比兴性文字，作为发端。言夫妇之深情可以感动无情的土石。前二句言事，后二句言情。“东海”以下“大义明”以上十四句为第二段，写东海勇妇“捐躯报夫仇”。其义，可比报父仇的苏来卿。其勇，可比战胜妖精白猿公的剑客越处子。“超腾”、“躩跃”、呼喊，斩仇首，抛国门，剖仇腹，踏内脏，皆言其勇。“大义明”与“报夫仇”相呼应。“北海”以下“已光荣”以上六句为第三段，写东海勇妇的义举感动朝野，非但免除了其死罪，而且美誉流传，名列史册。末十四句为第四段，用类比和对比的手法，写东海勇妇义举的突出。她的举动可比脱父于肉刑的淳于缇萦和救父免死刑的津吏女；胜过心有余而力不足，空击仇衣的豫让和为刺庆忌，焚妻子、买虚名、为士所轻的要离。“捐躯报夫仇，万死不顾生”为全诗之纲，前者言事，后者言情。颂美也是古诗的一种原则，李白乐府诗中，属于颂美的篇章也有不少。如《临江王节士歌》、《司马将军歌》、《东海有勇妇篇》、《秦女休行》，都是以古今烈士、节妇为对象的颂美之作，同样表现了李白个人的人生理想。整体上看，李白乐府诗创作正是上述言志、讽兴为基本的写作原则的一种有宗旨的写作，体现了力求恢复风雅乐流传统的创作理想。
赏析二
全诗分为四段。“梁山”四句为第一段，是比兴性文字，作为发端。言夫妇之深情可以感动无情的土石。前二句言事，后二句言情。“东海”以下“大义明”以上十四句为第二段，写东海勇妇“捐躯报夫仇”。其义，可比报父仇的苏来卿。其勇，可比战胜妖精白猿公的剑客越处子。“超腾”、“躩跃”、呼喊，斩仇首，抛国门，剖仇腹，踏内脏，皆言其勇。“大义明”与“报夫仇”相呼应。“北海”以下“已光荣”以上六句为第三段，写东海勇妇的义举感动朝野，非但免除了其死罪，而且美誉流传，名列史册。末十四句为第四段，用类比和对比的手法，写东海勇妇义举的突出。她的举动可比脱父于肉刑的淳于缇萦和救父免死刑的津吏女；胜过心有余而力不足，空击仇衣的豫让和为刺庆忌，焚妻子、买虚名、为士所轻的要离。“捐躯报夫仇，万死不顾生”为全诗之纲，前者言事，后者言情。颂美也是古诗的一种原则，李白乐府诗中，属于颂美的篇章也有不少。如《临江王节士歌》、《司马将军歌》、《东海有勇妇篇》、《秦女休行》，都是以古今烈士、节妇为对象的颂美之作，同样表现了李白个人的人生理想。整体上看，李白乐府诗创作正是上述言志、讽兴为基本的写作原则的一种有宗旨的写作，体现了力求恢复风雅乐流传统的创作理想。